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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余华作品集热销4册】活着+兄弟+许三观卖血记+第七天 全四册全集精选集 余华的书 余华长篇中篇小说 正版包邮书籍 角斗士.

  • 产品名称:角斗士
  • 是否是套装:否
  • 书名:角斗士
  • 定价:24.00元
  • 出版社名称:学林出版社
  • 出版时间:2015年8月
  • 作者:《中国校园文学》编辑部
  • 开本:32开
  • 书名:角斗士

第一本:
基本信息
商品名称活着(余华作品)其他参考信息 
作者:余华开本:32开
定价:20页数:191
博库价: 出版时间(咨询特价)-01
ISBN号:37印刷时间:(咨询特价)-01
出版社:作家版次:3
商品类型:图书印次:3
内容提要
《活着》是一部充满血泪的小说。余华通过一位中国农民的苦难生活讲述了人如何去承受巨大的苦难;讲述了眼泪的丰富和宽广;讲述了绝望的不存在:讲述了人是为了活着本身而活着…… 《活着》这部小说荣获意大利格林扎纳·卡佛文学奖最高奖项(1998年),台湾《中国时报》10本好书奖(1994年),香港“博益”15本好书奖(1990年);并入选香港《亚洲周刊》评选的“20世纪中文小说百年百强”;入选中国百位批评家和文学编辑评选的“九十年代最有影响的10部作品”。
精 彩 页
我比现在年轻十岁的时候,获得了一个游手好闲的职业,去乡间收集民间歌谣。那一年的整个夏天,我如同一只乱飞的麻雀,游荡在知了和阳光充斥的农村。我喜欢喝农民那种带有苦味的茶水,他们的茶桶就放在田埂的树下,我毫无顾忌地拿起积满茶垢的茶碗舀水喝,还把自己的水壶灌满,与田里干活的男人说上几句废话,在姑娘因我而起的窃窃私笑里扬长而去。我曾经和一位守着瓜田的老人聊了整整一个下午,这是我有生以来瓜吃得最多的一次,当我站起来告辞时,突然发现自己像个孕妇一样步履艰难了。然后我与一位当上了祖母的女人坐在门槛上,她编着草鞋为我唱了一支《十月怀胎》。我最喜欢的是傍晚来到时,坐在农民的屋前,看着他们将提上的井水泼在地上,压住蒸腾的尘土,夕阳的光芒在树梢上照射下来,拿一把他们递过来的扇子,尝尝他们的盐一样咸的咸菜,看看几个年轻女人,和男人们说着话。 我头戴宽边草帽,脚上穿着拖鞋,一条毛巾挂在身后的皮带上,让它像尾巴似的拍打着我的屁股。我整日张大嘴巴打着哈欠,散漫地走在田间小道上,我的拖鞋吧嗒吧嗒,把那些小道弄得尘土飞扬,仿佛是车轮滚滚而过时的情景。 我到处游荡,已经弄不清楚哪些村庄我曾经去过,哪些我没有去过。我走近一个村子时,常会听到孩子的喊叫: “那个老打哈欠的人又来啦。” 于是村里人就知道那个会讲荤故事会唱酸曲的人又来了。其实所有的荤故事所有的酸曲都是从他们那里学来的,我知道他们全部的兴趣在什么地番自然这也是我的兴趣。我曾经遇到一个哭泣的老人,他鼻青脸肿地坐在田埂上,满腹的悲哀使他变得十分激动,看到我走来他仰起脸哭声更为响亮。我问他是谁把他打成这样的?他用手指挖着裤管上的泥巴,愤怒地告诉我是他那不孝的儿子,当我再问为何打他时,他支支吾吾说不清楚了,我就立刻知道他准是对儿媳干了偷鸡摸狗的勾当。还有一个晚上我打着手电赶夜路时,在一口池塘旁照到了两段赤裸的身体,一段压在另一段上面,我照着的时候两段身体纹丝不动,只是有一只手在大腿上轻轻搔痒,我赶紧熄灭手电离去。在农忙的一个中午,我走进一家敞开大门的房屋去找水喝,一个穿短裤的男人神色慌张地挡住了我,把我引到井旁,殷勤地替我打上来一桶水,随后又像耗子一样蹿进了屋里。这样的事我屡见不鲜,差不多和我听到的歌谣一样多,当我望着到处都充满绿色的土地时,我就会进一步明白庄稼为何长得如此旺盛。显示全部信息活着 我比现在年轻十岁的时候,获得了一个游手好闲的职业,去乡间收集民间歌谣。那一年的整个夏天,我如同一只乱飞的麻雀,游荡在知了和阳光充斥的农村。我喜欢喝农民那种带有苦味的茶水,他们的茶桶就放在田埂的树下,我毫无顾忌地拿起积满茶垢的茶碗舀水喝,还把自己的水壶灌满,与田里干活的男人说上几句废话,在姑娘因我而起的窃窃私笑里扬长而去。我曾经和一位守着瓜田的老人聊了整整一个下午,这是我有生以来瓜吃得最多的一次,当我站起来告辞时,突然发现自己像个孕妇一样步履艰难了。然后我与一位当上了祖母的女人坐在门槛上,她编着草鞋为我唱了一支《十月怀胎》。我最喜欢的是傍晚来到时,坐在农民的屋前,看着他们将提上的井水泼在地上,压住蒸腾的尘土,夕阳的光芒在树梢上照射下来,拿一把他们递过来的扇子,尝尝他们的盐一样咸的咸菜,看看几个年轻女人,和男人们说着话。 我头戴宽边草帽,脚上穿着拖鞋,一条毛巾挂在身后的皮带上,让它像尾巴似的拍打着我的屁股。我整日张大嘴巴打着哈欠,散漫地走在田间小道上,我的拖鞋吧嗒吧嗒,把那些小道弄得尘土飞扬,仿佛是车轮滚滚而过时的情景。 我到处游荡,已经弄不清楚哪些村庄我曾经去过,哪些我没有去过。我走近一个村子时,常会听到孩子的喊叫: “那个老打哈欠的人又来啦。” 于是村里人就知道那个会讲荤故事会唱酸曲的人又来了。其实所有的荤故事所有的酸曲都是从他们那里学来的,我知道他们全部的兴趣在什么地番自然这也是我的兴趣。我曾经遇到一个哭泣的老人,他鼻青脸肿地坐在田埂上,满腹的悲哀使他变得十分激动,看到我走来他仰起脸哭声更为响亮。我问他是谁把他打成这样的?他用手指挖着裤管上的泥巴,愤怒地告诉我是他那不孝的儿子,当我再问为何打他时,他支支吾吾说不清楚了,我就立刻知道他准是对儿媳干了偷鸡摸狗的勾当。还有一个晚上我打着手电赶夜路时,在一口池塘旁照到了两段赤裸的身体,一段压在另一段上面,我照着的时候两段身体纹丝不动,只是有一只手在大腿上轻轻搔痒,我赶紧熄灭手电离去。在农忙的一个中午,我走进一家敞开大门的房屋去找水喝,一个穿短裤的男人神色慌张地挡住了我,把我引到井旁,殷勤地替我打上来一桶水,随后又像耗子一样蹿进了屋里。这样的事我屡见不鲜,差不多和我听到的歌谣一样多,当我望着到处都充满绿色的土地时,我就会进一步明白庄稼为何长得如此旺盛。 那个夏夭我还差一点谈情说爱,我遇到了一位赏心悦目的女孩,她黝黑的脸蛋至今还在我眼前闪闪发光。我见到她时,她卷起裤管坐在河边的青草上,摆弄着一根竹竿在照看一群肥硕的鸭子。这个十六七岁的女孩,羞怯地与我共同度过了一个炎热的下午,她每次露出笑容时都要深深地低下头去,我看着她偷偷放下卷起的裤管,又怎样将自己的光脚丫子藏到草丛里去。那个下午我信口开河,向她兜售如何带她外出游玩的计划,这个女孩又惊又喜。我当初情绪激昂,说这些也是真心实意。我只是感到和她在一起身心愉快,也不去考虑以后会是怎样。可是后来,当她三个强壮如牛的哥哥走过来时,我才吓一跳,我感到自己应该逃之天天了,否则我就会不得不娶她为妻。 我遇到那位名叫福贵的老人时,是夏天刚刚来到的季节。那天午后,我走到了一棵有着茂盛树叶的树下,田里的棉花已被收起,几个包着头巾的女人正将棉秆拔出来,她们不时抖动着屁股摔去根须上的泥巴。我摘下草帽,从身后取过毛巾擦去脸上的汗水,身旁是一口在阳光下泛黄的池塘,我就靠着树干面对池塘坐了下来,紧接着我感到自己要睡觉了,就在青草上躺下来,把草帽盖住脸,枕着背包在树阴里闭上了眼睛。 这位比现在年轻十岁的我,躺在树叶和草丛中间,睡了两个小时。其间有几只蚂蚁爬到了我的腿上,我沉睡中的手指依然准确地将它们走。后来仿佛是来到了水边,一位老人撑着竹筏在远处响亮地吆喝。我从睡梦里挣脱而出,吆喝声在现实里清晰地传来,我起身后,看到近旁田里一个老人正在开导一头老牛。 犁田的老牛或许已经深感疲倦,它低头伫立在那里,后面赤裸着脊背扶犁的老人,对老牛的消极态度似乎不满,我听到他嗓音响亮地对牛说道: “做牛耕田,做狗看家,做和尚化缘,做鸡报晓,做女人织布,哪头牛不耕田?这可是自古就有的道理,走熏走呀。” 疲倦的老牛听到老人的吆喝后,仿佛知错般地抬起了头,拉着犁往前走去。 我看到老人的脊背和牛背一样黝黑,两个进入垂暮的将那块瑰的田地耕得哗哗翻动,犹如水面上掀起的波浪。随后,我听到老人粗哑却令人感动的嗓音,他唱起了旧日的歌谣,先是咿呀啦呀唱出长长的引子,接着出现两句歌词—— 皇帝招我做女婿,路远迢迢我不去。P2-5
作者简介
(咨询特价)年4月3日生于浙江杭州,3岁时随父母迁至海盐,在海盐读完小学和中学。曾经从事过5年的牙医工作,1983年开始写作,已经完成长篇小说4部,中短篇小说集6部,随笔集3部,其作品被翻译成二十多种文字,在近三十个国家出版。曾获意大利格林扎纳·卡佛文学奖(1998年)、法国文学和艺术骑士勋章(2004年)、中华图书特殊贡献奖(2005年)、法国国际信使外国小说奖(2008年)等。
目录
中文版自序
韩文版自序
日文版自序
英文版自序
麦田新版自序
活着
 

 

第二本:

 商品基本信息,请以下列介绍为准
商品名称:  许三观卖血记(新版)
作者:  余华 著
市场价:  (咨询特价)
ISBN号:  (咨询特价)
出版社:  作家出版社
商品类型:  图书

  其他参考信息(以实物为准)
  装帧:平装  开本:其他  语种:中文
  出版时间:(咨询特价)-01  版次:3  页数:264
  印刷时间:(咨询特价)-01  印次:13  字数:(咨询特价)千字
  温馨提示:出版时间超过3年的图书,因长时间储存可能会产生纸张缺陷,敬请谅解!

  目录
中文版(再版)自序 
韩文版自序 
德文版自序 
意大利文版自序 
许三观卖血记 
外文版评论摘要 

  精彩内容
    许三观是城里丝厂的送茧工,这一天他回到村里来看望他的爷爷。他爷爷年老以后眼睛昏花,看不见许二观在门口的脸,就把他叫到面前,看了一会儿后问他: 
    “我儿,你的脸在哪里?”许三观说:“爷爷,我不是你儿,我是你孙子,我的脸在这里……”许三观把他爷爷的手拿过来,往自己脸上碰了碰,又马上把爷爷的手送了回去。爷爷的手掌就像他盲厂的砂纸。 
    他爷爷问:“你爹为什么不来看我?” 
    “我爹早死啦。” 
    他爷爷点了点头,口水从嘴角流了出来,那张嘴就歪起来吸了两下,将口水吸回去了一些,爷爷说: 
    “我儿,你身子骨结实吗?” 
    “结实。”许三观说,“爷爷,我不是你儿……” 
    他爷爷继续说:“我儿,你也常去卖血?” 
    许三观摇摇头:“没有,我从来不卖血。” 
    “我儿……”爷爷说,“你没有卖血;你还说身子骨结实?我儿,你是在骗我。” 
    “爷爷,你在说些什么?我听不懂,爷 
......

  内容简介
    《余华作品:许三观卖血记(2012年版)》其实是一首很长的民歌,它的节奏是回忆的速度,旋律温和地跳跃着,休止符被韵脚隐藏了起来。作者在这里虚构的只是两个人的历史,而试图唤起的是更多人的记忆。 
    《余华作品:许三观卖血记(2012年版)》表达了作者对长度的迷恋,一条道路、一条河流、一条雨后的彩虹、一个绵延不绝的回忆、一首有始无终的民歌、一个人的一生。这一切犹如盘起来的一捆绳子,被叙述慢慢拉出去,拉到了路的尽头。在这里,作者有时候会无所事事。因为他从一开始就发现虚构的人物同样有自己的声音,他认为应该尊重这些声音,让它们自己去风中寻找答案。于是,作者不再是一位叙述上的侵略者,而是一位聆听者,一位耐心、仔细、善解人意和感同身受的聆听者。他努力这样去做,在叙述的时候,他试图取消自己作者的身份,他觉得自己应该是一位读者。事实也是如此,当这《余华作品:许三观卖血记(2012年版)》完成之后,他发现自己知道的并不比别人多。 

  作者简介
    余华、1960年出生、1983年开始写作。至今已经出版长篇小说4部,中短篇小说集6部,随笔集4部。主要作品有《兄弟》《活着》《许三观卖血记》《在细雨中呼喊》等。其作品已被翻译成20多种语言在美国、英国、法国、德国、意大利、西班牙、荷兰、瑞典、挪威、希腊、饿罗斯、保加利亚、匈牙利、捷克、塞尔维亚、斯洛伐克、波兰、巴西、以色列、日本、韩国、越南、泰国和印度等国出版。曾获意大利格林扎纳·卡佛文学奖(1998年)、法国文学和艺术骑士勋章(2004年)、中华图书特殊贡献奖(2005年)、法国国际信使外国小说奖(2008年)等。 

第三本;
商品基本信息,请以下列介绍为准
商品名称:  兄弟 余华作品 
作者:  
市场价:  (咨询特价)
ISBN号:  (咨询特价)
出版社:  作家出版社
商品类型:  图书

  其他参考信息(以实物为准)
  装帧:平装  开本:其他  语种:中文
  出版时间:(咨询特价)-01  版次:3  页数:646
  印刷时间:(咨询特价)-30  印次:14  字数:(咨询特价)千字


  精彩内容
    我们刘镇的超级巨富李光头异想天开,打算花上两千万美的买路饯,搭乘俄罗斯联盟号飞船上太空去游览一番。李光头坐在他远近闻名的镀金马桶上,闭上眼睛开始想象自己在太空轨道上的漂泊生涯,四周的冷清深不可测,李光头俯瞰壮丽的地球如何徐徐展开,不由心酸落泪,这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在地球上已经是举目无亲了。 
    他曾经有个相依为命的兄弟叫宋钢,这个比他大一岁、比他高出一头、忠厚倔强的宋钢三年前死了,变成了一堆骨灰,装在一个小小的木盒铲里。李光头想到装着宋钢的小小骨灰盒就会感慨万千,心想一棵小树烧出来的灰也比宋钢的骨灰多。 
    李光头母亲在世的时候,总喜欢对李光头说:有其父必有其子。她这话指的是宋钢,她说宋钢忠诚善良,说宋钢和他父亲一模一样,说这父子俩就像是一根藤上结出来的两个瓜。她说到李光头的时候就不说这样的话了,就会连连摇头,她说李光头和他父亲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,是两条道上的人。直到李光头十四岁那一年,在一个公共厕所里偷看五个女人的屁股时被人当场抓获,他母亲才彻底改变了看法,她终于知道了李光头和他父亲其实也是一根藤上结出来的两个瓜。李光头清楚地记得他母亲当时惊恐地躲开眼睛,悲哀地背过身去,抹着眼泪喃喃地说: 
    “有其父必有其子啊。” 
    李光头没有见过他的亲生父亲,在他出生的那一天,他的父亲臭气熏天地离开了人世。母亲 
......

 

基本信息
商品名称:第七天(精) 小说开本:32开
作者:余华页数:225
定价:29.5出版时间:(咨询特价)-01
ISBN号:03印刷时间:(咨询特价)-01
出版社:新星版次:1
商品类型:图书印次:1
内容提要:
“浓雾弥漫之时,我走出了出租屋,在空虚混沌的城市里孑孓而行。我要去的地方名叫殡逸,这是它现在的名字,它过去的名字叫火葬场。我得到一个通知,让我早晨九点之前赶到殡逸,我的火化时间预约在九点半。”
这是余华最新长篇小说《第七天》的开篇,给读者留下了足够大的悬念,一个走向殡逸、将被火化的人,在死亡之后还能留给读者什么呢?这次余华在《第七天》用荒诞的笔触和意象讲述了一个比《活着》更绝望、比《兄弟》更荒诞的故事,让读者体会到一种寒冬腊月被囚禁于积年冰川里的寒冷,一种剧烈拉锯式切肤的疼痛和心,一种茫茫荒野身心俱疲后无着无落的绝望。
    “浓雾弥漫之时,我走出了出租屋,在空虚混沌的城市里孑孓而行。我要去的地方名叫殡逸,这是它现在的名字,它过去的名字叫火葬场。我得到一个通知,让我早晨九点之前赶到殡逸,我的火化时间预约在九点半。”
这是余华最新长篇小说《第七天》的开篇,给读者留下了足够大的悬念,一个走向殡逸、将被火化的人,在死亡之后还能留给读者什么呢?这次余华用荒诞的笔触和意象讲述了一个比《活着》更绝望、比《兄弟》更荒诞的故事,让读者体会到一种寒冬腊月被囚禁于积年冰川里的寒冷,一种剧烈拉锯式切肤的疼痛和心,一种茫茫荒野身心俱疲后无着无落的绝望。
精 彩 页:
我进去时一个身穿破旧蓝色衣服戴着破旧白手套
的骨瘦如柴
的人迎面走来,我觉得他的脸上只有骨头,没有皮肉

     他看着我五官转移之后的脸轻声说:“您来了。
    ”
我问他:“这是火葬场吗?”
“现在不叫火葬场了,”他说,“现在叫殡逸
。”
我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,就像是进入一家宾馆后
询问:这里
是招待所吗?
他的声音里有着源远流长的疲惫,我听出来他不
是给我打电
话说“我是殡逸的”那位。我为自己的迟到道歉,
他轻轻摇摇
头,用安慰的语调说今天有很多迟到的。我的预约号
已过期作废,
他走到入门处的取号机上为我取号,然后将一张小纸
片交给我。
     我从A3推迟到A64,这个号码上面显示在我前面
等候的有
54位。
     我问他:“今天还能烧吗?”
“每天都有不少空号。”他说。
     他戴着破旧白手套的右手指向塑料椅子这边,意
思是让我去
那里等候,我的眼睛看着沙发那边。他提醒我沙发那
边鼠宾区域,
我的身份属于塑料椅子这边的普通区域。我手里拿着
A64号走向
塑料椅子这里时,听到他自言自语的叹息之声:
“又一个可怜的人,没整容就来了。”
我坐在塑料椅子里。这位身穿蓝色衣服的在贵宾
候烧区域和
普通候烧区域之间的通道上来回踱铂仿佛深陷在沉
思里,他脚
步的节奏像是敲门的节奏。不断有迟到的进来,他迎
上去说声“您
来了”,为他们重新取号,随后伸手一指,让他们坐
到我们这边的
塑料椅子上。有一个迟到的属于贵宾,他陪同到沙发
那边的区域。
     塑料椅子这边的候烧者在低声交谈,贵宾区域那
边的六个候
烧者也在交谈。贵宾区域那边的声音十分响亮,仿佛
是舞台上的
歌唱者,我们这边的交谈只是舞台下乐池里的伴奏。
     贵宾区域里谈论的话题是寿衣和骨灰盒,他们身
穿的都胜
艺极致的蚕丝寿衣,上面手工绣上鲜艳的图案,他们
轻描淡写地
说着自己寿衣的价格,六个候烧贵宾的寿衣都在两万
以上。我
看过去,他们的穿着像尸廷里的人物。然后他们谈
论起各自的
骨灰盒,材质都是大叶紫檀,上面雕刻了精美的图案
,价格都在
六万以上。他们六个骨灰盒的名字也是富丽堂皇:
檀香官殿、
仙鹤宫、龙宫、凤宫、麒麟宫、檀香西陵。
     我们这边也在谈论寿衣和骨灰盒。塑料椅子这里
说出来的都
是人造丝加上一些天然棉花的寿衣,价格在一千上
下。骨灰盒
的材质不是柏木就是细木,上面没有雕刻,最贵的八
百,最便
宜的两百。这边骨灰盒的名字却是另外一种风格:
落叶归根、
流芳千古。
     与沙发那边谈论自己寿衣和骨灰盒的昂贵不同,
塑料椅子这
边比较着谁的价廉物美。坐在我前排的两位候烧者交
谈时知道,
他们是在同一家寿衣店买的同样的寿衣,可是一个比
另一个贵了
五十。买贵了的那位唉声叹气,喃喃自语:
“我老婆不会讲价。”
我注意到塑料椅子这边的候烧者也都穿上了寿衣
,有些身穿
明清风格的传统寿衣,有些身穿中山装或者西装的现
代寿衣。我
只是穿上陈旧的白色中式对襟睡衣,我庆幸早晨出门
时意识到臃
肿的棉大衣不合适,换上这身白色睡衣,虽然寒碜,
混在塑料椅
子这里也能滥竽充数。
     可是我没有骨灰盒,我连落叶归根和流芳千古这
样的便宜货
也没有。我开始苦恼,我的骨灰应该去哪里?撒向茫
茫大海吗?
不可能,这是伟人骨灰的去处,专机运送军舰护含
在家人和下
属的哭泣声中飘扬人海。我的骨灰从炉子房倒出来,
迎接它们的
是扫帚和簸箕,然后是某个垃圾桶。
     坐在身旁的一位老者扭头看见了我的脸,惊讶地
问:“你没有
净身,没有整容?”
“净身了,”我说,“我自己净身的。”
“你的脸,”老者说,“左边的眼珠都出去了,
鼻子歪在旁边,
下巴这么长。”
我想起来净身时忘记自己的脸了,惭愧地说:“
我没有整容。”
“你家里人太马虎了,”老者说,“没给你整容
,也没给你化妆。”
我事零零一个人。给予我养育之恩的父亲杨金
彪一年多前
身患绝症不辞而别,我的生父生母远在千里之外的北
方城市,他
们不知道此时此刻我已置身另外一个世界。
     坐在另侧身旁的一个女人听到我们的谈话,她打
量起了我的
衣着,她说:“你的寿衣怎么像睡衣?”
“我穿的是殓衣。”我说。
     “殓衣?”她有些不解。
     “殓衣就是寿衣,”老者说,“寿衣听上去吉利
。”
我注意到了他们两个的脸,都是浓妆艳抹,好像
要去登台表演,
而不是去炉子房火化。
     前面的塑料椅子里有一个候烧者对身穿蓝色衣服
的抱责来:
“等了这么久,也没听到叫号。”
“正在进行市长的遗体告别仪尸”身穿蓝色衣
服的说,“早晨
烧了三个就停下了,要等市长进了炉子房,再出去后
,才能轮到
您们。”
“为什么非要等到市长烧了,才烧我们?”那个
候烧者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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